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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排不草率,《兰花花》精修细磨

来源: 北京日报  作者:
2018-12-08 15:37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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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演陈薪伊解读《兰花花》第二轮演出亮点。高尚 摄

  “不能草率复排,如果草率地复排我就不来了,找个执行导演就行了。”12月7日,80岁的导演陈薪伊来到国家大剧院排练厅,为的正是原创歌剧《兰花花》的复排。不只是她,这部歌剧的作曲张千一和编剧赵大鸣也都来了。12月20日至25日,该剧将在国家大剧院开启第二轮演出。对待这次复排,三位主创都像对待首轮演出一样认真。为了让歌剧更加完美,他们对《兰花花》进行精修,从音乐到剧本,从舞台呈现到演员装扮,均有细致修改。

  音乐:

  陕北风味塑造人物性格

  国家大剧院原创歌剧《兰花花》来源于观众耳熟能详的同名民歌,在经历了6年时间创作后,于去年国庆期间首演。在编剧赵大鸣笔下,兰家河的美丽女孩兰花花与帅气的骆驼子相爱,可乡绅周老爷看上她的美貌,施计将她嫁给逆来顺受的羊倌赶羊。面对骆驼子的被迫出走和周老爷的威逼,兰花花深陷绝望。

  作曲家张千一曾创作过《青藏高原》《嫂子颂》等经典歌曲,但在为歌剧创作音乐时,张千一坚持所有的音乐要为塑造人物、表现戏剧性服务。本次《兰花花》二轮演出,他也以此为标准对音乐进行了修改。剧中的赶羊有一首咏叹调“人群里我就是只羊”,作为塑造赶羊卑微性格的核心咏叹调,张千一觉得它“短了点”。于是他与赵大鸣商量,加了几句唱词,音乐上再加以完善,让咏叹调更加丰富。

  首轮演出中,张千一还发现第二幕中有一段演唱过于紧凑,“兰花花有一句‘哪怕一尸两命’,当时和周老爷的一句唱摞在一起了。”张千一说,考虑到观众的听觉体验,他把两句音乐进入的时值拉开,让每一句演唱都很清楚。

  本轮演出的《兰花花》,音乐依旧带有明显的陕北风格。“在兰花花的咏叹调‘圆圆月亮挂在天上’之前,我也给她加了段唱,不长,但是能和她之前的唱段、她的人物性格呼应起来。”张千一说,当兰花花唱到她心爱的“骆驼哥”这一句,他给音乐加入了陕北民歌中特色鲜明的“大跳”元素,前后两字音程相差极大,以强烈的对比表现出兰花花的绝望之情。

  剧本:

  逃出对黄世仁的诠释

  在剧本方面,张千一、赵大鸣和陈薪伊把精修的焦点放到了周老爷这个人物身上。

  “可能很多人是从《兰花花》这首民歌解读歌剧,但对我来说,民歌不是最主要的,而是这个故事题材本身的分量。”赵大鸣说,他想在故事中挖掘人性的复杂成分,“《兰花花》讲的是当正常的人群中出现了异乎寻常的美丽,每一个普通人会怎么面对的故事。”

  剧中的周老爷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。“千万别把周老爷当坏蛋。”赵大鸣强调,周老爷本是兰家河的乡绅,是当地道德伦理的标杆,“但他看到异常美丽的兰花花时,他放下了让他安身立命的道德观念。”赵大鸣想借此展现面对“美”时的人性复杂,因此在这一轮演出中,他给周老爷加了一句台词:“你这个杀人的脸蛋!”

  “这句话太重要了,这是我们特别重视的台词。”赵大鸣的修改得到了陈薪伊的强烈认可。“把周老爷当坏蛋,这个得怪你呀张千一,谁让周老爷一出来,音乐就像‘鬼子进村’似的。”陈薪伊对着张千一开起了玩笑。其实,在第一轮演出后,陈薪伊就觉得当时的周老爷离她心中想塑造的形象还有距离。“周老爷是被美所震撼”,是她想要凸显的戏剧张力。“所以才有这句‘杀人的脸蛋’,周老爷用恨的语气说的,我都希望他是跪着说的!”陈薪伊十分激动,仿佛也进入了周老爷的情绪,“他是兰家河主事的人,可大家对这一类人物的理解都逃不出对黄世仁的诠释,我们要逃出这个枷锁。”

  装扮:

  赶羊不丑,戏就不美

  除了音乐、剧本等方面的打磨,陈薪伊还打算在演员的装扮上“开刀”,“我们还请了化妆师,给赶羊重新造型。必须把赶羊画丑,他不丑,这个戏就不美了!”

  在陈薪伊看来,赶羊的角色就像《巴黎圣母院》中的卡西莫多,人有些丑,兰花花不会喜欢上他。但赶羊为人善良,他明知兰花花并非心甘情愿嫁给他,也愿意对她好,戏剧的张力就在美与丑的对比中产生。赵大鸣也觉得,赶羊性格有些卑微,就像社会中每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,很有代表性。

  所以陈薪伊坚持,当赶羊这个角色呈现在舞台上时,一定要丑。选角时,她也一直在以丑为标准寻找男高音,可符合她要求的男高音并不容易找。“直到有一天我在后台看到了扣京,我一把抓住了他。”陈薪伊兴奋地说,“其实扣京是一个内心特别敞亮的人,但他长得黑黑的,正好适合这个角色。”

  为了把赶羊的角色诠释好,在今年的复排中,陈薪伊还会说服饰演赶羊的薛皓垠和扣京配合化妆师“扮丑”,从内到外呈现角色。“既然是复排,我就希望有机会改进一点,不能草率。”对待复排上演的剧目,陈薪伊也如首轮演出般认真,“我希望大家可以从人性的、审美的角度看待这个剧,我干了四十年的导演,做的就是这件事!”

关键词:陈薪伊,兰花花,国家大剧院责任编辑:杨晓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