陕西商南县的陈道清和张绍娥夫妇从1984年至1996年间先后生育6女4男10个孩子。2000年6月记者采访了他们,引起社会广泛关注。13年过去了,记者再次来到这户人家,这对夫妻已步入中年,仍留守在山上。10个娃都在外打工或上学,其中5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已成家,也都有了下一代。去陈道清家没有公路,上山还需要1个多小时。陈道清说我们夫妻俩年纪大了,平时都很少下山,再加上媳妇的身体不好,我这些年也没外出打工。陈道清告诉记者,成家的娃都分布在商南、山阳等地,听上去距离很近,其实要翻过几座大山。截至12月6日,记者寻找到了陈道清的8个孩子,他们和当下所有的农民工一样在都市里四处奔波,孩子们都知道家境贫困,唯有比别人付出更多,才能摆脱困境。华商报胡国庆/摄
与13年前相比,家里只留下陈道清夫妇俩人,每到过年期间,孩子们都会回家看望二老。去年陈道清加盖了两间土坯房,方便孩子们回家时居住。张绍娥说当时家里生活负担太重,5个孩子上学那时,他们除了种庄稼没任何经济来源,最困难时连盐都买不起。
陈道清的大女儿陈新荣今年29岁,2004年结婚,也是家里最早出嫁的女子,双方家境都不是很好,结婚既没有彩礼,也没有嫁妆,更谈不上大摆酒席,只是新娘搬到男方家里开始了新的生活。由于双方家境贫困,婚后第5年才生了一个儿子,今年5月又生了一个女儿。孩子刚满月,陈新荣就做了节育手术。
陈道清的二女儿陈新珍今年28岁,2007年嫁到山阳县,婚后生了两个男娃。婆家距孩子上学的乡政府需要步行30多里山路,如今村里只有他们一户人家。为了娃上学,陈新珍在乡政府附近花18000元购买了三间土坯房,目的是方便娃上学。在姐妹几人中,陈新珍最为果断,生第二胎不久就做了绝育手术,她说:“打死我都不再生娃了!”
陈道清的四女儿陈新霞今年25岁,嫁给了一个比她大10岁的男人。丈夫不幸在2009年一次矿难中遇难,撇下她和三岁的儿子。去年,陈新霞改嫁,丈夫很想要个娃,可陈新霞认为现在经济困难,答应推迟几年再生个娃,不然对不起现在的丈夫。陈新霞说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做女人艰难,真不知道母亲当年是怎么养活大10个娃,如今自己带一个娃都感到困难。
24岁的陈添庄在家中排行老五,在男孩中排行老大。2010年在外打工期间认识了湖北一位女子,两家距离很近,只需要1个多小时山路。婚后添了一个女儿,但在陈添庄观念里仍想再生个男孩,他认为自己是家里男娃中老大,陈家的香火要延续下去。媳妇并不支持他的观点,看人家都市里的人,生男生女都一样,为何非要生个男娃?最后夫妻俩达成共识,等到经济条件好一些再生一个娃,不管是男是女,绝不生第三胎。
22岁的陈玉花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过继到姑姑家,所以她在家里女子中排行最小。比起4个文盲姐姐来说,陈玉花小学毕业。2010年嫁给本村大自己6岁的黄超,2012年生了个男娃。如今陈玉花跟随丈夫在西安打工,丈夫给别人拉货,她在出租屋里带孩子。夫妻俩达成共识,不再要孩子了。
陈新林在家中排行老七,今年20岁。三年前跟随哥哥姐姐们外出打工,主要从事建筑。他说已经找了对象,女子也是本村人,双方父母都同意这门婚事。但现在还拿不出彩礼钱,虽然女方家里没提过多要求,但自己也要想办法盖新房,不然结婚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。
18岁的陈新旺在县城读高三,他是家里唯一的在校生,再过几个月就要迎接高考。他说自己的压力很大,兄弟姐妹们都辍学了,为的是供自己继续上学。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。
陈新明是家中最小的儿子,今年16岁,本来在县里上初中,但家里实在难以承受得起学杂费,只好辍学跟随二哥一起在工地打工。哥俩主要从事高空作业,给建筑外墙勾墙缝,每平米6元钱。兄弟俩很能吃苦,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山一直悬在空中,中午只有半小时吃饭时间。陈新明说,我们从小就很能吃苦,只要能挣到钱,再危险的活也得干,给父母多减轻一些负担。
在这张合影照上,还有一个女儿过继给姐姐家。